讀經範圍：以弗所書 2:1-22
 
你們也靠他同被建造成為神藉著聖靈居住的所在。 (2:22)
 
 
一
 
       在以弗所書第一章的最後，保羅說：「教會是他（指基督）的身體，是那充滿萬有者所充滿的。 (1:23)」我們馬上面對到的問題是，神要如何在這個不認識祂的世界裡，藉著基督去充滿一個屬乎神的教會？也可以這麼問：基督要如何從一個不認識神的世界，創造出一群認識神、屬乎神的子民？以弗所書第二章，保羅就要來解答這個問題。

       保羅說：「你們本來死在過犯罪惡之中，那時你們在其中行事為人隨從今世的風俗，順服空中掌權者的首領，就是現今在悖逆之子心中運行的邪靈。 (2:1-2)[1]」在我們屬乎神的教會之前，我們都屬乎這個不認識神、悖逆神的世界。換言之，我們都死在自己的罪惡過犯之中。那時，我們和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一樣，不認識神，只能照著世界的價值去活出一個不認識神之人的生命。我們順服的不是創造天地之神，而是另外一個掌管了這個世界政權的統治者。誰？就是現今仍舊在那些不認識神之人（悖逆之子）心中運行的邪靈（魔鬼）。

       保羅接著說：「我們從前也都在他們中間，放縱肉體的私慾，隨著肉體和心中所喜好的去行，本為可怒之子，和別人一樣。 (2:3)」毫無疑問的，在我們蒙耶穌拯救之前，我們也都是在這個的光景之中，不認識神，按著自己的意思放縱肉體的私慾，隨著肉體和心中的喜好去決定我要如何在這個世界上過我的日子。這樣的我們，不是順服神的兒女，而是悖逆的兒女。也因此，我們本來也都應該在將來神臨到要審判這個世界的時候，承受神的忿怒，跟所有的人一樣。

       我們可以發現，邪靈的政權其實很容易理解。原本，人應該要在這個世界上活出一個順服神的樣式。那麼，只要魔鬼能夠讓我們不順服神，就等同於把人從神的國度擄走，圈在牠的勢力範圍之中。因此，當亞當和夏娃聽了魔鬼的讒言，吃了神吩咐不可以吃，分別善惡樹上果子的時候，人就從神面前掉了出去，落入了魔鬼的政權底下。因為，人不再順服神，而是隨著自己所分別的善惡去決定自己要如何活在這個世界上。你也許以為自己是自由的，可以決定自己的善惡。但你其實已經順服了掌管這個世界的邪靈，並且死在罪惡和過犯之中。邪靈的政權，說穿了沒有自己的次序，只是要確保人脫離神的次序，使世界陷入混沌。

       我們悖逆神是事實。將來神審判世界的時候，將我們定罪並丟在地獄裡，也是出於公義。但我們無須絕望。保羅說：「然而神既有豐富的憐憫，因他愛我們的大愛，當我們死在過犯中的時候，便叫我們與基督一同活過來。（你們得救是本乎恩）(2:4-5)」只要你願意承認自己的罪，在神的面前悔改，你就會發現神早就為我們預備了「恩典」。

       原來，我之所以信靠神差來的基督，是因為神豐富的憐憫。神用祂無比的愛愛了我，當我還活在自己的世界，還死在過犯之中的時候，就讓我跟著基督一起活了。這個奧秘是這樣的：全世界的人都是死人，我們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面，以為自己活著。但我們都不知道，除非我們順服神，按著祂的心意活在這個世界上，否則我們就算活著，也是死的。然而，神在祂的恩典之中，將祂的心意藉著基督耶穌向罪人顯明了。神的心意，就是只要我們承認自己的罪，接受耶穌的赦罪，我們就要得到神的饒恕，恢復與神的關係，並且屬乎神的國度。

       世人不相信耶穌是神所差來的基督，所以拒絕了他，將他釘死在十字架上。但他確實是神所差來的基督，所以神使他復活了。他戰勝了死亡，並且被神升到天上坐在祂的右邊。這意味著，耶穌基督確實如他自己所說，是神所差來要拯救罪人的救主。人雖然不信他，定他死罪，但是神卻要證明他，使他復活。然後，當神審判這個世界的時候，祂要將邪靈連同悖逆神的人一同丟到地獄，恢復一個新天新地，並且將政權交在基督耶穌的手中[2]。最奇妙的是，當神在祂的恩典之中讓我看見這個真理，並且信靠耶穌成為我的救主時，我就成了一個順服神的人。因為，神的心意就是祂要藉著耶穌拯救並恢復世界，而相信的人，就是順服神心意的人。這樣，我就藉著耶穌在神的面前得以「活著」，與基督一同活過來。難怪保羅要忽然強調：「你們得救本乎恩」！

       但復活也不只是如此。保羅說：「 祂又叫我們與基督耶穌一同復活，一同坐在天上，要將祂極豐富的恩典，就是祂在基督耶穌裡向我們所施的恩慈，顯明給後來的世代看。 (2:6-7)」這不是在講一個未來死了上天堂的概念，而是在講一個現在已然發生的情形。原文比較接近的意思是，「祂又使我們在基督裡一同升高，一同坐在天上。 (2:6)」基督耶穌從死裡復活，神接他回到天上，又讓他坐在神寶座的右邊。這代表著耶穌是神所授意要統治神國的那一位君王。而我們在耶穌裡面的人，已經與他一同升高，一同坐在天上，現在就在他裡面要一起來治理神的國，並要在將來跟他一起審判這個世界[3]。

       神這麼做，是為了要將祂極豐富的恩典顯明給後來的世代看。這個世界上的人，是一群不順服神的人。然而，在神的恩典之中我們從耶穌的死與復活看見了神的心意，就成了一群順服神的人。世人需要靠自己，用自己的方式來成就自己的心意，實現自己的政權。基督徒卻是一群在這個世界上甘願被殺，也不願意用自己的方式來實現自己政權的人。因為，基督徒是一群順服了神在耶穌裡所設立之政權的人。我們知道生命藏在耶穌的復活裡面，而不在自己的血氣和私慾之中。就這樣，神在基督耶穌裡面向人所顯明的恩典，就藉著每一個真正的基督徒顯明給每個世代看。如此，耶穌的政權藉著我們向世界彰顯出來。

       保羅說：「你們得救是本乎恩，也因著信，這並不是出於自己，乃是神所賜的。也不是出於行為，免得有人自誇。 (2:8-9)」和合本在這邊說「你們得救本乎恩，也因著信」，但原文比較接近「因為是出於恩典使你們藉著信而得救。」也就是說，我們得救並不是因為自己的表現，而是神的恩典。我沒有靠著自己成為一個順服神的人；我乃是在恩典之中看見神在基督耶穌裡要赦免拯救我的旨意。然後，透過全然地信靠神的拯救，我就靠著神而得蒙救贖。相信，並不是我的選擇，而是看見神恩典的結果。基督徒要謹記這個事實，知道我們之所以得救，脫離過犯與罪惡之死，不是因為我們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而是全然出於神所賜的恩典。

       換言之，我本來是死在過犯和罪惡之中的人，現在卻變成了一個罪得赦免的人，是誰作的？是神作的。所以保羅說：「我們原是他的工作，在基督耶穌裡造成的，為要叫我們行善，就是神所預備叫我們行的。(2:10)」「工作」的原文是「匠人的作品」（workmanship）之意。「行善」的原文則是「好工作」（good works）之意。這裡的概念就像是一個好的鐘錶師父所打造的手錶（匠人的作品），它就會精準地對時（好工作）。所以，我們可以這樣翻譯這段經文：「我們原是祂的作品，為了做好工作而在基督耶穌裡造成的。」神藉著耶穌創造了一群合神心意的人，為了要活出一個合神心意的樣式（好工作）。什麼樣的「好工作」？就是神預先所預備，要叫我們行在其中的（照著做的）。我們原本不認識神、悖逆神，神藉著耶穌把我們造成了認識神、順服神的人。神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要我們能夠在這個世界上活出祂的旨意。神是那個奇妙的工匠，而我們是祂的傑作，要彰顯祂的榮耀。

       至於「好工作」具體而言是什麼，保羅在以弗所書第三章會以自己為例來解釋，然後在第四章以後會指著教會整體而言來講。
 
 
二
 
       保羅接著說：「 所以你們應當記念，你們從前按肉體是外邦人，是稱為沒受割禮的。這名原是那些憑人手在肉身上稱為受割禮之人所起的。 (2:11)」

       保羅稱以弗所人是「外邦人」，這是相對於「猶太人」講的。也不只是「外邦人」，還是「沒受割禮的」。對猶太人而言，指一個人是「沒受割禮的」帶有相當鄙視的意思，和古代中國把週遭國家的人都當成狗，稱他們是「夷、狄、蠻、戎」是差不多的概念。但「受割禮」是什麼意思？

       原來，在創世記17章，耶和華神向猶太人的祖宗亞伯拉罕顯現，與他立約，答應要使他的後裔極其繁多，又應許要將迦南地賜給他和他的後裔永遠為業（創 17:1-8；cf. 創 15:1-21）。神基本上應許亞伯拉罕兩件事。第一，他要有許多的子民；第二，他們要有自己的國土，並且要有神所設立的君王（救主）來統治他們。為此，神向亞伯拉罕一家所要求的，就是他們要持守神的約，在他們男子的身上守割禮[4]。從猶太人的角度來看，他們是神的選民，透過割禮而專屬於神。其他的「外邦人」沒有神揀選他們，是一群早晚要被神所消滅的罪人，所以是「沒受割禮的」。

       但這裡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割禮本身有什麼意義？割禮本身沒有任何意義。賦予割禮意義的，是神與猶太人所立的約，神的應許。神要他們「持守」神的約[5]，意思是要他們始終相信神的應許。設立「割禮」，是要作為一個記號去幫助猶太人可以記得神的應許，不要放棄盼望等候神實現祂的約。這叫做「持守」神的約。換句話說，除非割禮始終幫助你記得並相信神對亞伯拉罕的應許，否則你的割禮就沒有意義，也不能使你換取神的應許[6]。

       然而，即便「受割禮之人」未必真的相信神的應許，「沒受割禮之人」也確實沒有相信神，不在神的應許之中。從這個角度來看，對於以弗所人，或是今天的我們而言，沒受割禮的我們，和猶太人所盼望的應許之間是沒有關係的。如果我們一方面知道自己死在過犯罪惡之中與神隔絕，一方面卻又知道神給了以色列的應許與我無關，那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一個絕望。保羅說：「那時，你們與基督無關，在以色列國民以外，在所應許的諸約上是局外人，並且活在世上沒有指望，沒有神。 (2:12)」

       但割禮也不只是割禮而已。對猶太人而言，「受割禮」就等於要一生遵守神藉著摩西頒布給他們的律法。受割禮代表他們是神的選民，守律法則是神向祂的選民所要求的順服。這意味著，透過割禮和律法，他們就成為一群在這個世界上屬乎神，屬乎神國的人。其他人沒有割禮，也沒有神的律法，是一群遠離神的悖逆之子，所以是不屬乎神國的「外邦人」。你可以感受到這當中的對立嗎？

       還好，這個「我有神的應許，你沒有；我有神的律法，你沒有」的拉扯，在基督耶穌裡面被拆毀了。關鍵就在於神實現祂應許的方式。保羅說：「你們從前遠離神的人，如今卻在基督耶穌裡，靠著他的血，已經得親近了。因他是我們的和睦，將兩下合而為一，拆毀了中間隔斷的牆，以自己的身體，廢掉那記在律法上的規條，為要將兩下，藉著自己造成一個新人，如此便成就了和睦。 (2:13-15)」

       神真正的應許，並不是單純地要給亞伯拉罕許多的後裔，並且賜一塊土地作為他們的國土。真正的重點在於神要實現這個應許背後所面臨的困難。這個世界現在掌握在空中掌權者的首領之下，而這個世界上的人都順從了這個邪靈而成為悖逆之子。神對亞伯拉罕的應許，等同於是答應他，神要將世界從魔鬼權勢之下奪回，還要將他這個罪人從罪惡的死亡之中拯救出來，領進神的國度裡面。

       所以，神並不是要猶太人用割禮和律法來換取他們得著神的國度，而是要受割禮的猶太人擔負起「承載」神應許的使命。猶太人受割禮是要成為神的見證，讓全世界看見、聽見神的應許。直到什麼時候？直到神實現了祂的應許為止。

       神也沒有期待猶太人能夠遵守神的律法，因為祂知道他們也都是罪人。律法的目的從來就不是要人遵守，然後證明自己可以合神的心意。正好相反，律法的目的，就是要讓人在努力之後，知道自己無法遵守神的旨意，是個罪人。保羅在羅馬書說：「律法本是叫人知罪。(羅馬書 3:20)」然後，知罪的人能夠悔改，並且回到神的約定和應許之中，盼望神的拯救。也因此，沒有律法的我們固然是罪人，有摩西律法的猶太人也一樣是罪人。關鍵在於神要如何拯救罪人，不論是猶太人也好，外邦人也罷。

       神實現祂的應許，拯救罪人的方式，就是透過基督耶穌在十字架上成為罪人的贖價，用他的寶血洗淨我們的罪，使我們藉著他可以罪得赦免，得蒙救贖[7]。這意味著人得救，並不是靠著受割禮和守律法，而是靠著神向人守約施慈愛，實現了祂自己的應許。這個救恩的福音如今在基督耶穌裡顯明出來，叫我們這些遠離神、沒有割禮、沒有律法的人，也可以藉著基督耶穌而與神親近。

       原本，在割禮和律法之中的猶太人覺得自己屬乎神，看不起未受割禮、沒有律法的外邦人。從神領受割禮和律法的猶太人，他們確實離神比較近。但真正使人屬乎神的，卻不是割禮和律法，而是透過神藉著基督耶穌的身體被掛在十字架上承擔了干犯律法的後果，實現了他對亞伯拉罕的應許。就是猶太人的得救，也都是透過實現神應許的基督耶穌。

       基督耶穌就是我們之間的和睦，他拆毀了隔斷的牆（割禮和律法）。不論是猶太人，或是外邦人，當我們這樣信靠耶穌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在基督耶穌裡成為神國的子民。換句話說，一個相信基督耶穌的人，猶太人或外邦人不再會是他用來區分你我的標準，而是知道自己在基督耶穌裡已經成為一個新人，一個神國的公民。所以說：「（基督耶穌）以自己的身體，廢掉那記在律法上的規條，為要將兩下，藉著自己造成一個新人，如此便成就了和睦。 (2:15)」這是神的恩典。因此，我們沒有「割禮」或「律法」可以自誇自大，只能在基督耶穌裡與人和睦，知道我們從前都是不認識神的罪人。保羅說：「 （基督耶穌）既在十字架上滅了冤仇，便藉這十字架，使兩下歸為一體，與神和好了。並且來傳和平的福音給你們遠處的人，也給那近處的人。因為我們兩下藉著他被一個聖靈所感，得以進到父面前。 (2:16-18)」

       基督徒是一群什麼樣的人？基督徒是一群藉著聖靈的幫助，看明了基督耶穌實現了神對亞伯拉罕的應許，按著神的旨意向著罪人施行了拯救的人。藉著無罪的基督耶穌在十字架失去他的生命，成為我們的贖罪祭，替我們承擔了罪的代價，我們的罪得到了赦免。藉著他從死裡復活，因為死不能轄制沒有罪的基督耶穌，他在神面前從魔鬼手中奪回了政權。所以，藉著基督耶穌，每個信靠他的人都已經脫離了死的轄制，又要進入神的國度。從這個角度來看，亞伯拉罕真正的後裔，能夠和他一同進入神應許之國度的人，不是猶太人，也不是外邦人，而是在基督耶穌裡的每一個人，每一個真正在靈裡誠實信靠基督耶穌是神所賜之救主的人[8]。

       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你自己任何的條件或表現，都不會是你用來區分你我的依據。消極地來說，你的道德觀、性別、種族、文化、成就、學經歷、財富、政治立場，在神的面前都是糞土，不足以證明你自己，也不可能使你在神面前站立得住。積極地來說，你知道除非在神面前承認自己的罪和自己的無有，並且接受神的恩典之外，沒有得救的可能。然後，這將成為你判斷自己和任何其他人唯一的標準。這就是基督耶穌所做成的「和睦」。這個「和睦」一方面拆毀了人與人之間任何可以用來誇口，貶低他人的藉口，一方面卻將我這罪人帶入了與神的和好，知道自己在罪惡之中沒有可誇之處，卻又藉著耶穌基督可以誇口自己是屬神的兒女。

       在這邊，保羅讓我們看見了神如何藉著耶穌實現了祂對亞伯拉罕的應許，不但成為猶太人的拯救，也成為外邦人的拯救。神就這樣將祂所揀選的人，一個一個地從黑暗的世界領出來，帶入祂光明的國度裡。但我們接下來要看到，神的國度，就這樣地一點一點地被建立起來。
 
 
三
 
       在馬可福音 12 章，耶穌講了一個比喻。有一個人栽了一個葡萄園，租給園戶去管理，自己就出國去了。過了一陣子，他差了僕人去收取葡萄園的果子，結果園戶把他打了一頓之後趕走了。接下來他所差來的僕人，不是被打，就是被殺。最後，這人差了他的兒子，以為園戶們會尊重他，沒想到他們卻認為只要殺了繼承人，葡萄園就歸他們，於是將他殺了。但耶穌的結論卻說，這個人要差人除滅那些園戶，然後將葡萄園交給別人管。最後，耶穌引用了詩篇 118 篇說：「匠人所棄的石頭，已作了房角的頭塊石頭。(詩篇 118:22)」

       在馬可福音這裡，耶穌在暗示猶太人的宗教領袖雖然領受了神的應許和律法，卻沒有照著神的旨意去管理以色列家（神的國）。所以，在舊約聖經裡面我們看到神屢次差遣先知去教訓他們，要他們悔改。結果他們不但沒有悔改，反而羞辱神的先知，甚至殺害他們。更重要的是，當神差遣了自己的兒子耶穌來的時候，猶太人仍舊不悔改，拒絕相信耶穌是從神來的救主，還將他釘死在十字架上。但耶穌卻說，「你們所棄掉的石頭（基督耶穌），卻是神預備要用來建造祂房屋（國度）的房角石。」

       回到以弗所書，我們看到保羅在這裡基本上用了相近的概念。但保羅更進一步地告訴我們，神所造的房屋（國度），就是我們。

       在上一段，我們看到了保羅告訴我們，神是如何藉著基督耶穌實現了祂向亞伯拉罕的應許，讓神的選民產生了質變。原本，神的選民是一群受割禮，乘載並盼望神應許的猶太人。現在，神的選民是一群從靈裡認識到耶穌就是神應許之實現的人。我們不再區分是受割禮的或沒受割禮的，猶太人或外邦人，我們都一同乘載了基督耶穌的福音。

       保羅說：「 這樣，你們不再作外人，和客旅，是與聖徒同國，是神家裡的人了。  (2:19)」「家裡的人」原文是「屬於神的家」（of the household of God）。然後他說：「被建造在使徒和先知的根基上，有基督耶穌自己為房角石。 (2:20)[9]」

       使徒是奉差遣傳神旨意的人，先知是從神領受了話語的人。這兩種人是一體兩面的，他們的工作都是傳揚神國的好消息。房角石，在當時候的造房技術，是那個最先用來放在一角的石頭。接下來房子的建造，要從這塊房角石開始延伸出去。並且，取決於房角石的各種條件，會決定接下來房子是否能夠穩固地被建造起來。

       在這邊我們看到保羅告訴我們，神要從這個不認識神、悖逆神的世界裡面建立一個屬乎神的家。這個家的房角石，就是基督耶穌。藉著神將自己的愛子耶穌差進這個世界，實現了神拯救罪人的應許，就有許許多多神所揀選的人，要因著認識、信靠耶穌而要屬乎神的家。保羅在歌羅西書指著耶穌說：「 愛子是那不能看見之神的像，是首生的，在一切被造的以先。因為萬有都是靠他造的，無論是天上的、地上的、能看見的、不能看見的、或是有位的、主治的、執政的、掌權的，一概都是藉著他造的，又是為他造的。他在萬有之先，萬有也靠他而立。 (歌羅西書 1:15-17)」

       但我們之所以能夠成為神家的一部份，也是因為有人傳了基督耶穌的福音給我們。神差派了他的僕人們，使徒和先知，成為教會（神的家）的根基，讓我們可以聽見、明白基督耶穌的福音，從而可以靠著基督耶穌這個房角石所代表的真理和恩典，脫離這個罪惡的世界，並且被建造成為神的家。

       保羅在這裡開始為下一段鋪陳。他要在以弗所書第三章告訴我們，他是如何在神的恩典之中成為使徒，並且忠心地傳講主耶穌基督的福音，確保他所立的根基是本於耶穌福音的真理。更重要的是，他要在以弗所書第四章告訴我們，神如何在教會之中賜下包含使徒和先知在內的各樣恩賜，為的就是要確保教會不至於偏離基督耶穌這個房角石。

       當我們在基督耶穌裡面與他一同升高、一同坐在天上的時候，我們就開始按著神在基督耶穌裡的心意來治理這地。我們要將神恩典的福音彰顯給接下來的每一個世代看。然後，每一個聽見了真理的福音，在恩典之中信靠基督耶穌的人，就要被建造的基督耶穌的房角石之上，成為神家的一部分。藉著基督耶穌，「全房都要靠他聯絡得合式。 (2:21)」

      為什麼說我們就是神所造的房屋呢？因為藉著基督耶穌所造的房屋，不是普通的房屋。保羅說，就要「漸漸成為主的聖殿」，原文是「成為一個在主裡聖潔的聖殿」。原來，藉著差遣基督耶穌進到罪人當中，將神所揀選的人從罪惡之中拯救出來，神就要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裡，將一群人分別為聖，成為在這個世界上見證神榮耀的一群人。「聖殿」就是神所居住的地方，那麼，這一群人在這個世界上，就成了神的聖殿。注意，這裡強調耶穌是「主」，意味著如果耶穌已經成為我們的救主（基督），我們接下來就當然會順服在主耶穌的福音和命令之下，成為「在主裡聖潔」的聖殿。

       基督徒，保羅說：「你們也靠他同被建造成為神藉著聖靈居住的所在。 (2:22)」如果你真的已經看見基督耶穌拯救了死在過犯和罪惡之中的你，使你靠著他得以與神和好，又知道如今你要在主耶穌的政權之下向這個世界見證神的榮耀，那麼你有神的聖靈住在你的裡面，你就是在這個世界上神聖殿的一部分。前面提到說我們是「神的作品」，在基督耶穌裡所造成的，就是要把我們造成神聖殿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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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本來都不認識神，都在空中掌權者的邪靈底下被帶往死亡。藉著基督耶穌一個人進到這個世界，替罪人死，卻又戰勝了死亡而復活，神就立定了祂在這個世界上要為自己建立居所（聖殿）的房角石。然後，藉著差派祂的使徒和先知傳講神的應許和耶穌的福音，每個聽見並且相信的人，就藉著基督耶穌與神和好，成為屬神的兒女，是已經出死入生了。當神的恩典，基督耶穌的福音就這樣被我們顯明給後來的世代看的時候，神在這個世界上的國度（教會）就在每一個基督徒裡面被建造起來。我們就這樣從有邪靈運行在心中的悖逆之子，靠著神的恩典，成為聖靈居住的所在。然後，我們就要說：「教會是他的身體，是那充滿萬有者所充滿的 (1:23)」，這句話是真的。


[1]  我在這裡多加了和合本沒有的「本來」二字，因為原文指的不是現在，而是曾經。另外，和合本多了一句「他叫你們活過來。」這句話並不存在於原文。
 
[2]  參照以弗所書 1:19-21。
 
[3]  參照哥林多前書 6:2-3。
 
[4]  割陽皮。

[5]  創世記 17:9 ，和合本翻譯成「遵守」，但較貼近原文的翻譯是「持守」（keep）。
 
[6]  今天許多所謂的基督徒也是一樣，以為自己用「信耶穌」換取神的拯救。但我們是因為知道神如何藉著耶穌實現了祂相亞伯拉罕的應許，讓耶穌成了你的拯救，所以信他。一個人相信自己信耶穌可以替自己賺到救恩的這種「信心」，並不會使人看見、得到神的拯救。
 
[7]  血代表生命。參照利未記 18:11。
 
[8]  在舊約，得救在於相信神的應許；在新約，得救在於相信耶穌的十字架救恩就是神應許的實現。
 
[9]  和合本多了不存在於原文中的「並且」二字。